谈垣初看出她是真的难受,病得有点意识不清。

谈垣初揽着怀中人,眉眼薄怒清晰可见,谁都知道,风寒是能要了人命的,他冷眼看向满额冷汗的太医:

“一个风寒都治不好,朕养你们做什么?”

他没有疾声厉色,却越是平静越让太医觉得心惊胆战。

许是女子平日中嘀咕得多了,谈垣初居然也冒出一个念头——莫非他们是觉得她并无位份,看轻于她,诊治时才不曾上心?

谈垣初心底未必不清楚这个念头没什么凭据,但他很难不这么想。

他替她前前后后换了数个太医,直到一个太医道:“这厢房太冷,姑娘病情才会反复。”

厢房内昏暗,谈垣初垂下视线看了看女子,她安静地躺在他怀中,呼吸都是洒着热气,明明被他养在身边,锦衣玉食供着,但她却是仿佛又消瘦了许多,单薄得仿若一张纸般。

谈垣初收回视线,冷淡下命令:“去收拾暖房。”

许顺福是知道这几日皇上心情有多差的,他没敢劝诫,领着人将暖房清扫了一遍,谈垣初亲自将人送去了暖房,他替她披上鹤氅,用帽檐将她脸颊全部遮住,力求不让她吹一点冷风,暖房中地龙,整个殿内都是格外暖和。

好一番折腾,她的病情才减轻了点。

结果这人意识一清醒,就开始翻脸不认人。

恰是初一,他再去看她,暖房却是房门紧闭,不许他进,谈垣初被气笑了,许顺福也替她说话:

“姑娘是怕将病气传染给了皇上。”

谈垣初蓦然冷淡地笑了一声。

她病重拉着他不放时,怎么不说会传染给他?

房门紧闭不开,她还在殿内瓮声瓮气地说:“今日是初一,皇上该是要去坤宁宫了。”

不开门,还要撵他走。

谈垣初眸子冷了点,讥讽道:“后宫妃嫔要都是你这般省心,也不会生出那么多事端了。”

话落,没等云姒再撵人,谈垣初转身就走。

他不曾嫌她病重,她倒是病一好就做出这种作态,到底是担忧他会传染风寒,还是替自己着想,怕人以此攻讦她,她自己心底清楚。

谈垣初心底恼她,数日都不曾再去看过她。

再见,就是今日这一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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